数字员工的出现，与企业员工的关系不是“替代”，而是“伴生”，未来每个企业都会有一个甚至多个“伴生”的数字员工。数字员工的“上岗”并不代表自然人的“下岗”。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西装，举止大方得体的数字人条理清晰地回复：“截至2022年10月，企业销售事业部在签单金额、新签收入转化率上保持持续增长，预计可完成年度目标，但是项目平均毛利率现下降趋势，回款周期较去年有所延长，同时我们对千万级商机项目进行评级，加强对项目毛利率和资金风险的评估。”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并非科幻电影场景，而是现实版的虚拟服务型数字员工。

  说到虚拟数字人，很多人可能会想起一连串的名单，比如被誉为中国虚拟歌手第一人的“洛天依”、清华学生“华智冰”、虚拟偶像“A-SOUL”等等，他们就像来自一个新星球的外星人，模仿人类讲话和行动，同时还可以通过影响人的情感和思维方法对真实世界产生作用，他们看起来让人感觉更具有“改变世界”的潜力。

  人们都说中年危机除了靠后的发际线，还有就是以“失去自由”的代价来换取生活费。有些职场人明知每天两点一线的枯燥和乏味，但面对养家糊口的现实，还是不得不一边内卷一边“失去自由”。于是人们便自嘲这类“画地为牢”的人为“工具人”，不甘的心态也把职场工具人的内卷描绘得淋漓尽致。近年来，职场工具人的危机感愈发加重，新的技术——虚拟数字人似乎在职场上大有取代工具人之势。

  从流水线工人到驾驶员，从网络客服到大堂经理……AI可以“入职”的行业慢慢的变多，“数字员工”无论是在技能上还是在成本上都正在逐渐超越“工具人”。慢慢的变多的企业争相发布和应用数字员工来代替同岗位的“人力工具人”，它们能够消除简单、重复的工作，这也代表着数字员工会以更准确高效的工作成为“数字工具人”，“人力工具人”的生存空间也必然会受到挤压。换句话讲，今后企业可能不再需要“人力工具人”，而这一切正在成为一种发展趋势。

  虚拟数智人“艾雯雯”是国家博物馆在培育文化产品数字化传播方面新的探索。

  如万科集团首位虚拟数字员工“崔筱盼”主要负责应收账款催收，在算法的加持下很快掌握了流程和在数据中察觉缺陷的方法，并以高于人类千百倍的效率进行逾期提醒。在“她”的催办下，预付应收逾期单核销率达到91.44%。

  首先，世界人口虽然众多，但生育率低下和老龄化的问题正在让劳动力短缺的危机日渐显现，而人力成本供需矛盾的一路飙升也让企业产生了焦虑感。

  其次，服务型数字人不但可以为企业省去繁琐且耗时的招聘流程，还能够准确的通过企业的实际的需求定制专属的数字员工，相较普通员工，它们有着速度快、效率高、易于更新与维护、可以全天24小时工作、无需支付薪水、零出错率等等更明显的优势。

  再有，随着移动网络、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物联网等信息技术的发展，慢慢的变多的企业更看重自己的品牌形象。广告宣传、品牌LOGO、数字人形象，其目的是让用户更清楚地理解自己的品牌，接受自己的品牌。类人化的数字人，不仅满足了企业IP形象缺乏的问题，其“俊男靓女”的形象，也更具代入感，成为品牌和用户之间一座直接沟通的桥梁。当然，作为企业的IP形象，数字人也具有着天然外延的属性，不但可以发展周边，还可以“出镜表演”——直播带货。

  疫情下，电商直播带货等线上虚拟经济迎来了发展机遇。随着数字科技的发展，AI虚拟主播也开启了“新篇章”。如果说AI是科技发展必然诞生的产物，那当该产物增加了一个类人化的外表时，会变得更亲切和易被人接受。他们不但可以以多种语言和手语主持，还可以与线小时不停播。

  2022年12月16日，宁波银行上海分行001号数字人员工“小宁”主持了一场虚实结合、打破次元壁的线上直播活动。

  中科深智CEO成维忠表示：“直播平台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应用场景，每天面对电商品牌方十几个小时的直播带货诉求，真人直播模式即使采用轮班制也难以处理问题，而且人力成本一直上升，采用虚拟人直播则能解决商家投入产出的问题。电商直播等产业高质量发展趋势对虚拟数字人产生了极大需求，是市场催生了虚拟人行业的繁荣。”

  其实这些“内卷打工人”背后的技术是AIGC文本创意，该创意创作时间成本低，应用场景广泛。百度集团资深副总裁何俊杰说道：“到目前为止，AIGC的文本创意每天生产了14亿条，近70%的企业都用到了这个能力。”

  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自然需要去规范。作为国内首个数字人产业专项支持政策《北京市促进数字人产业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22-2025年）》指出，在场景应用方面，鼓励发展功能型、实用型、服务型数字人应用，对社会资本投资搭建数字人体验场景项目，参照新基建新技术体验验证标准给予支持，利用社区、购物中心、城市广场、商业街区的现有公共服务设施，搭建数字人体验的线下场景；培育数字人数据要素市场。依托国家文化专网，将数字人纳入文化数据服务平台，完善文化市场综合执法体制。

  科技部曾发文指出：“现代服务业是指以现代科学技术特别是信息网络技术为主要支撑，建立在新的商业模式、服务方式和管理方法基础上的服务产业。它既包括随技术发展而产生的新兴服务业态，也包括运用现代技术对传统服务业的改造和提升。”

  虚拟人是元宇宙最明显的表现形式之一。随着元宇宙概念的不断强化和大众娱乐需求的持续不断的增加，以及网络、视音频技术的不断迭代，虚拟数字人的消费市场将逐步扩大。据行业智库量子位发布的《虚拟数字人深度产业报告》显示，到2030年，我国虚拟数字人整体市场规模将达到2700亿元，其中，身份型虚拟数字人约1750亿元，服务型虚拟数字人总规模超过950亿元。但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我国虚拟数字人产业的核心竞争力目前都处于初级阶段。各大网络公司都在发力。

  2022年11月7日，人工智能小冰公司宣布完成总额10亿元新融资。据悉，这笔融资将用于加速AI Being小冰框架研发技术，推动数字员工普及。

  目前，我国的服务型虚拟数字人主要是代替真人进行主持、对话、互动等等。例如浦发银行联手百度智能云在2019年打造的首个银行数字员工“小浦”，如今已经化身理财专员，每月可以为46万人提供更有温度的金融服务。不仅如此，文档审核数字员工可提供相当于200-300人员/年的生产力；数字人客服的呼出量可达人工座席的30倍。尽管其“能力超强”、概念火热，但虚拟数字人产业仍处于初期成长阶段。

  从产业链的完善上，出现了腾讯、百度、网易等互联网巨头的牵头布局，而在应用场景方面，国内市场正处于前期培育阶段，替代真人服务的虚拟主播和虚拟IP中的虚拟偶像是市场热点。

  比如，在2022年的“国际博物馆日”，梳双髻丸子头，着一袭淡雅长裙，腰系唐朝花鸟镂空香熏球的首位文博界虚拟宣推官文夭夭凭借大气的国风形象和民间传统文化底蕴吸引更多年轻人进一步探索中国文化。“她”不仅现身央视公益宣传片，邀请全民“打卡博物馆”，还与十余位博物馆馆长连麦互动，解说镇馆之宝背后的故事。未来，文夭夭还将作为虚拟文物大使，跟随国家文物局、多家博物馆赴国外出访交流，助力中国文化输出。当下，众多政府大厅和办事点设立的政务数字人，可以为顾客提供精准且有温度的咨询服务。

  国内首个文博虚拟宣推官文夭夭凭借国风大气的形象和传统盛世底蕴吸引更多年轻人了解中国文化。

  从市场前景来看，到2030年，我国数字人行业规模将达2703亿元，其中虚拟IP与虚拟化身两类身份型数字人潜力更大，有望向电商、营销等领域进一步渗透。未来将是服务型数字人应用和身份型数字人应用并驾齐驱的时代，而服务型数字人则会稳步发展。

  服务型数字人在蒸蒸日上的同时，也面临着一系列问题，例如成本问题。虚拟数字人产生的背后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制作的时间则需要以年计算；其次是技术方面，虚拟数字人的制作方式自动化程度低、生产门槛高，关键技术还不完全成熟，数字人的未来必然会涉及一些法律和伦理问题，行业内还需要统一的技术标准和要求，需要有关规定法律和监管的引导，有关规定法律法规、伦理规范也尚待完善。

  而在国外，因为拥有CG技术的优势，他们已研制出如虚拟陪伴助手、心理咨询顾问等等一些具有高度关怀感的虚拟数字人。

  人类从农耕时代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到几百年前的工业时代解放出更多人口去研发科技，再到当下数字人逐步完善大量服务型岗位来释放出更多人口进行创造性劳动，都是在用科技降低整个社会的劳作成本。

  其实，采用智能机器人作为员工完成客服、销售、营销等工作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不久的将来，我们应处于一个人机共存、人机互动的时代。虚拟数字人技术将结合实际应用场景领域，形成行业应用解决方案，赋能各行各业，按照每个用户需求提供定制化服务。

  可以想象一下，服务型虚拟数字人可当作人类的数字化身应用在医学教学和临床治疗之中，模拟人体生理反应、在正式手术前模拟演练等，来提升治疗的效率、减少病人的痛苦；也可应用在金融行业，如业务导引、业务办理、营销及远程虚拟客服等服务场景，为广大购买的人提供个性化、智能化的服务；再如在旅游景点、博物馆等场景可采用虚拟数字人导游或打造专属虚拟IP，不仅可解决导游人手不足问题，还能够给大家提供全面、准确、生动的讲解服务，再配合VR/AR/全息等技术增强旅游消费的沉浸感，虚拟与现实交融之中让游客更好地感受人文、历史和自然风景，使游客获得更好的文化消费体验；甚至AI虚拟老师可提供在线小时在线交流，随时随地解答学生的问题，运用计算机视觉进行情绪识别、手势识别为在线教学赋能等等。

  这种独一无二的数字劳动力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当然，满足人文关怀的需求也是其未来发展的重中之重。在养老院、孤儿院等场所，“有血有肉”的数字人能够给大家提供顾问、关怀和陪伴等相关工作，可以很好地填补那些情感缺失、需要温暖、需要陪伴和关怀的老人与孩子，给他们带来真正意义上的情绪价值。还有，在地质勘探开发、宇航员空间站的报道跟踪、野外动植物分析观察等等一些极端环境下，在人力难以企及的地方，他们能够代替人们的手和眼，成为人类替身，提供更为生动和全面的展示。

  当无数的高危工作被数字人胜任，当社会的许多冰冷角落被数字温度感化，那将是我们期许的未来世界。

  “数字人”能走多远，关键看产业应用。腾讯云副总裁、腾讯云智能平台负责人李学朝认为，从关注动画、渲染的身份型数字人，到融合语言理解能力、表达能力、学习能力、交互能力的服务型数智人，从在线服务到在场体验，数字人将进入大规模应用期，加速转化为现实生产力，为消费市场和客户服务创造更大价值。

  金蝶中国执行副总裁、研发平台总经理赵燕锡认为，数字员工的出现，与企业员工的关系不是“替代”，而是“伴生”，未来每个企业都会有一个甚至多个“伴生”的数字员工。数字员工的“上岗”并不代表自然人的“下岗”。目前，数字员工大多上线从事重复性、智能化数据处理事务，“自然人”则会投入到更有价值的工作中去。与此同时，数字员工作为人类在虚拟世界的助理，更“有温度”、更自然地交互，可将“人+工具”的传统模式转变为“1个自然人+N个数字员工”的智能新模式。

  未来，虚拟数字人将怎么样发展？相信物理世界与虚拟世界的墙，正在被打破，两个世界在逐步融合。

  （文章来源：《创意世界》2023年2月号；原标题：未来服务于你的，也许是“它”）